本报记者 晏国文 曹学平 北京报道
肿瘤基因检测是肿瘤治疗过程中日益普及的检测手段。在国内肿瘤基因检测领域，目前，臻和科技、世和基因等正在港股和科创板冲刺上市，而2020年6月于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泛生子（GTH）和燃石医学（BNR）股价持续走低。
今年10月11日，泛生子宣布已正式签署私有化合并协议，对应交易估值约为1.26亿美元。该合并预计将于2024年第一季度完成。
9月29日，臻和科技在港交所更新了招股书。9月30日，上交所科创板披露，世和基因发行上市申请文件中记载的财务资料已过有效期，需要补充提交。上交所中止其发行上市审核。
10月19日，《中国经营报》记者联系到世和基因证券部。相关人士向记者介绍，“公司会继续更新财务资料，会继续推进科创板上市进程。”
据了解，泛生子、燃石医学、臻和科技、世和基因等4家国内主要的肿瘤基因检测公司均连续多年亏损，销售费用占营收的比重普遍在5成以上。从业务来看，毛利率更高的中心实验室业务是肿瘤基因检测公司的核心业务。不过，由于政策鼓励与合规监管等因素，进院业务成为多家肿瘤基因检测公司重点发展和争夺的领域。
10月25日，一位肿瘤基因检测行业专业人士向记者介绍，与进院业务相反的一个行业词汇是“楼道收费”。“楼道收费”是指，患者确诊肿瘤后，因为很多医院没有这项检测业务，医生建议患者在院外做一个肿瘤基因检测，因此患者只能在医院楼道里找肿瘤基因检测公司的业务员交费，然后在院外做检测。但是，站在医院的角度，医院希望检测样本不出院，数据不出院。进院业务是合规的，也是行业发展的必然方向。
进院业务增长快
据了解，肿瘤基因检测业务模式主要包括中心实验室业务模式和进院业务模式。
中心实验室业务模式的主要流程是：首先，医生向患者推荐肿瘤基因检测服务，患者与肿瘤基因检测公司业务人员联系，患者填写检测申请表及知情同意书等，订购肿瘤基因检测服务项目。然后，患者液体活检或组织样本寄送至肿瘤基因检测公司的中心试验室。中心实验室对患者的液体活检或组织样本进行检测，并将检测报告提供给患者。最后，医生根据检测报告精准指导患者用药和治疗。
进院业务模式下，肿瘤基因检测公司协助医院建立内部实验室，为医院提供相关IVD（体外诊断）产品，患者在医院内部进行检测。
目前，中心实验室业务是肿瘤基因检测公司的核心业务。然而，在政策鼓励、医院和患者青睐下，进院业务正在快速增长。
以燃石医学为例，中心实验室业务是燃石医学的第一大业务，不过其收入占比在逐年降低。进院业务是第二大业务，近几年收入占比有所提升。医药研发服务是第三大业务，收入占比也增长较快。
2020年、2021年和2022年，燃石医学中心实验室业务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分别为69.2%、62.9%和55.9%；进院业务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分别为27.4%、32.5%和31.1%；医药研发服务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分别为3.4%、4.6%和13%。
燃石医学2022年年报介绍，医院通常更倾向在内部进行实验室检测。“我们已经并预计将继续对我们的进院模式进行大量投资，因为我们预计它将成为中国基于NGS（高通量测序技术）的癌症基因检测市场中越来越重要的部分。”
进院业务也是臻和科技快速增长并且受到重点发展的业务。
2020年、2021年和2022年，臻和科技中心实验室业务收入分别为2.54亿元、2.96亿元和2.88亿元；进院业务收入分别为0.37亿元、0.85亿元和1.32亿元；以医药研发服务为主的其他业务收入分别为0.13亿元、0.12亿元和0.15亿元。
近3年，臻和科技中心实验室业务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从2020年的83.4%，下降至2021年的75.4%，最终下降至2022年的66.4%。进院业务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不断增长，分别为12.2%、21.6%和30.3%。
受疫情影响，2022年臻和科技中心实验室业务较2021年微减。同期，臻和科技投入更多资源到进院业务，使进院业务收入增长较快。
臻和科技进院业务合作医院80家，覆盖22个省（直辖市）。2020年末、2021年末、2022年末及2023年上半年末，臻和科技进院业务模式下分别有16家、35家、57家和70家合作医院。臻和科技预计，未来3年内，进院业务模式下合作的医院数将达到120家。
毛利率方面，进院业务的毛利率一般低于中心实验室业务的毛利率。以臻和科技为例，2022年，其中心实验室业务毛利率为73%，而进院业务的毛利率仅为43.4%。
臻和科技招股书称，“作为我们长期业务战略的一部分，未来中心实验室业务模式及进院业务模式都将继续为我们的收入作出贡献。而我们的重点将放在发展进院业务上。因为，医院对进院业务的LDT服务及进行内部检测的偏好及其效率更高，且与中心实验室业务模式相比，进院业务模式的增长潜力更大。”
对于进院业务，前述肿瘤基因检测行业专业人士向记者介绍，进院业务是行业发展的方向，不过，进院业务在医院铺开需要一个过程。目前，进院业务在相当比例的国内大型医院已经铺开了，有的大型医院已经合作了多家肿瘤基因检测公司，他们在各自施展所长。肿瘤基因检测是一个先进的检测手段，不同层级的医院接受起来会有一个过程，往往是国内最顶尖的医院率先开展，然后是各省最好的医院陆续开展，最后是市级医院随后跟进。
销售费用占比高
近年来，肿瘤基因检测领域滋生的回扣、检测不规范等问题多次被曝光，同时也受到监管层关注。
今年5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国家药监局等多部门联合发布《2023年纠正医药购销领域和医疗服务中不正之风工作要点》。其中要求，深入治理强推基因检测等医疗领域乱象。
6月底，福建省卫生健康委发布《关于印发整治肿瘤基因检测不规范问题 保障医疗质量和医疗安全降低患者负担工作方案的通知》，要求至2023年年底，开展肿瘤诊治的三级公立医疗机构100%制定肿瘤基因检测外送管理办法，全面规范开展肿瘤基因检测工作。另外，重点对医疗机构基因检测收费是否合理、是否存在过度检测以及是否存在医生与检测机构勾连“回扣”等问题开展监督检查。
从财务数据来看，目前，泛生子、燃石医学、臻和科技、世和基因等均处于多年亏损状态。以燃石医学为例，2020年、2021年和2022年，燃石医学收入分别为4.3亿元、5.08亿元和5.63亿元。同期，净亏损分别为4.07亿元、7.97亿元和9.71亿元。
泛生子、燃石医学、臻和科技等的销售费用率普遍超过50%，世和基因的销售费用率接近50%。
2020年、2021年和2022年，泛生子销售费用分别为2.47亿元、3.43亿元和3.65亿元。销售费用增长的主要原因是推广早期筛查产品的营销和广告费用增加。销售费用率分别为58.25%、64.47%和56.07%。
同期，燃石医学销售费用分别为1.69亿元、3.03亿元和3.7亿元。销售费用率分别为39.3%、59.65%和65.84%。
近三年，臻和科技销售和营销开支分别为1.87亿元、2.53亿元和2.8亿元，销售和营销开支占总收入的比重分别为61.4%、64.2%和64.5%。
目前，世和基因财务数据仅更新至2021年，其销售费用占比相对略低于同行业其他企业。2019年、2020年和2021年，世和基因销售费用分别为1.63亿元、1.92亿元和2.5亿元。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41.36%、47.26%和48.34%。
对于肿瘤基因检测公司销售费用较高以及部分已上市企业市值低迷的问题，前述肿瘤基因检测行业专业人士对记者分析称，行业中部分公司将较高的资金投入到多癌种早筛的研发以及营销环节，因此费用较高，且无法实现良性造血，直接影响了资本市场的表现。
其认为，目前，行业中许多企业都处于亏损状态，这是行业性的问题，在行业和市场发展早期，企业有比较高的临床推广费用，需要扭转专家的习惯。同时，企业还要投入较高的资金进行研发。当临床问题解决得比较透彻，专家习惯扭转过来之后，可以形成固定的临床路径，不再需要高昂的临床推广费用以及各类营销费用。如果行业企业都能如其中的部分企业一样有稳定的盈利，相信资本市场会给出良性的估值和定价。
对于行业公司，他介绍，“肿瘤基因检测行业公司主要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以代理为主，楼道收费业务为主，有的甚至都没有医检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水平怎么样，老百姓更没有辨别能力；另一类是真真正正投入研发，并且研发的检测试剂盒获得了国家药监局的认证批准，已经向国家药监局证明了自己检测的准确程度，这一类公司做得还是很扎实的。当然，第二类公司之间同质化也是比较严重的，但是会有差异。”
（编辑：曹学平 校对：陈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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